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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走的刘索拉——与刘索拉对话
来源:田青网页    作者:佚名    类别:国乐资讯    采编:尚思传统文化网




田青 : 前些时候听了你回国后搞的那场音乐会,就是那场“刘索拉与他的朋友们”,有些感受。这是在一个爵士音乐节上的爵士音乐会,但听了后却感觉与一般印象中的爵士音乐不完全一样。那么,我到是觉得,它的意义就在于你找到了一种把爵士音乐与你的母文化、与中国的传统音乐结合的东西,而在这种把中国音乐的精髓与西方流行的音乐形式结合的同时,你还没有忘记你自己的个性。换句话说,你似乎在保持和张扬自己个性的同时,找到了一种把东西方两种不同音乐概念和形式融合在一起的一条路。我觉得这是非常有益的一种尝试。但从另一方面说,正像你说过的那样,它又是一个什么都是,同时什么都不是的非驴非马的东西。它既不是东方的,也不是西方的。也许,在场的西方听众,会从你的音乐中听到一种他们认为是东方的东西,而对中国听众来讲,你又带来了一种能够震撼他们的、来自西方的东西,所以,我很想听听你自己怎么看待自己的作品,而你出国之后的这些年来,在音乐方面你又做了那些思考。

刘索拉: 其实,音乐是一种特别不能掩盖的东西,尤其是我做的这种东西,就是所谓的爵士乐。对我来说,爵士乐不仅是一种音乐发展的特殊手法,而且还是一种生命哲学。爵士乐是不能骗人的。一上台,该怎么着就得怎么着,你是什么人就是什么声音。因为它不是事先设计得特别严密的。虽然我的音乐设计很结构化,因为我想利用爵士这种东西再进行一种创造,不遵守爵士乐的曲式结构,也不用爵士的和声结构,而是用我自己创造的一种结构,和声结构也是根据我的音乐结构布局的。在这种设计好的音乐造型中,我给每一个音乐家都留了空间。就是说,除了写下来的调子外,剩下的有些空间要留给音乐家作较量,就是打擂台。音乐家打擂台的时候,你是谁就是谁,这个时候见仁见智,音乐家的素质就表现出来了。这也包括我自己。比如说,我在一个曲子里面,有的时候可能会写五分之四,有的时候就写了五分之二,剩下的五分之三都是我在台上当时的表现。而这种表现,有的时候是赤裸裸地在表现。有的时候会搭一个架子,乐队的架子都搭出来了,但是我的架子还没有搭出来,就是为了到时候我有一个能够表现的空间。在这个空间里,使人感到特别悲哀的是,经常你会非常赤裸裸的。因为没有余地,没有时间让你假装,没有提供这样一个基础。有的时候脑子里转出什么你就说什么,这时候是谁就是谁了,今儿就今儿,没辙。

田青 : 我听你说到这儿有一个感想,是不是你到了西方才找到了一种能更赤裸裸的、更真实的表现你自己的、或者说可以把自己完全放进去的音乐?因为在我们中国的音乐里,现在也许缺的正是这种东西。但实际上,中国古代的音乐中有许多音乐也有一种即兴性,包括很多合奏形式,比如我们大家熟悉的“十番”啊、“江南丝竹”啊、北方的“笙管乐”啊。其中有许多地方是可以张扬自己个性的,比如在北方吹管乐里的唢呐,吹到高兴的时候,是完全可以自己“海吹”的。但是,现在大家在舞台上看到的“中国音乐”,的确大部分是没有个性的,是很难让你表现自己的。那么,你本来是学西方古典音乐的,可到了西方找到了爵士乐,是不是你觉得这种音乐更能把自己完全放进去,更能赤裸裸的、不改样儿的把自己呈现出来?

刘索拉: 其实这是一个教育问题。我直到发现爵士乐之后,而且是发现了自由爵士乐后,才发现了有这么一条路。越懂得越多越发现,其实中国音乐里早就有这种较量。但是,就是你刚才说的,我们后来的教育不提倡这个,把所有的老一辈发疯发完了的东西,给记谱了,记完了以后,就交给下边的人,一代一代传下来,说这是大师的谱子,不能变。就这么传下来,可是谁也别忘了,当时听古琴曲,比如说传统古琴曲,那叫什么,“潇湘水云”之类的,还有听传统琵琶曲,那里面含有作曲者的人生哲学,他是在即兴发挥,只不过我们后来把它变成了谱子,而且还要分析,加上词,说这一段是描写大好山河;那一段是描写什么豪情壮志等等。这么一弄,那个曲子的真正意义就全没有了。只有你把这些东西全扔掉,你就听着音乐,想着这是那个音乐家的思维的反映,反映到手上,它就出来了。这个时候是最有意义的。你都用不着想为什么作曲者在这儿表现了这个曲式?为什么他在这儿发展了?没有为什么,他的脑子当时就这么一转,音符就出来了。经常是这样出来的。那些音乐是与他的神经系统、脑力活动、血液循环、生理需求、健康状况等等全是有关的。其实,老一辈的古谱里肯定是有许多这样的东西的,只不过我们的教育方法有问题,没这么教育。对我来说,仔细想想挺可怜的,三十年来我受的教育,都是按书本和谱子来的,学大师作品,分析大师作品,都是这样下来的。完了以后呢,到了国外我得重新来,重新找。在国内时,我就特别想找到一种东西,能发挥我的个性,可是我在国内就找不到这种东西,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到了国外,我觉得我像是在爬着走,一点儿一点儿,一步一步,一个曲子一个曲子地熬,来发现什么东西才是我真正想要的,能表现我个性的。比如说先从学蓝调开始,学完蓝调以后,才懂得什么是说唱音乐。现在想起来,觉得那时特别傻,明明中国摆着那么多的说唱音乐,不懂。以前听说唱音乐的时候,老一辈给你教了好多社会背景分析,曲式分析,然后告诉你这谱子是这么下来的,这点儿是这么唱的,这个曲牌是什么意思,都是学术性的东西,我就记住了。可是我就没有弄明白,小彩舞的嗓子为什么那么沙哑?为什么她唱那一句的时候,要带一个滑彩下去,她为什么到后头又挑上来了?那个意义并不是说,小彩舞在这一段表现了祖国的山河更加壮丽,根本不是那么回事。老艺人在这时候,她要显示她嗓子的东西,她嗓子的功夫就在这里,这是她对那一句的人生理解,和她对那一乐句的生理反应,因此声音这么一拖一吊,她才觉得舒服。以前没有人这么告诉我,所以 30 岁还得去学蓝调,去听黑人朋友讲人生。他们告诉我怎么唱蓝调,然后再去体验蓝调的人生观,又得学两年,才能真正进入一种生活的状态。先进入了黑人的生活状态,感到黑人的生活状态,反过来再去想自己那些东西,突然觉得我懂了。闹了半天, 1949 年以前的老艺人,就是这种状态。我当时怎么没直接就这么学?还得跟黑人学,学出来才知道,闹了半天,我们中国也有这玩意儿。它只不过是调式、调性不一样,说的词不一样,其实呢,它的哲学观和它的审美观都是一样的。民间艺术要说故事,它要吸引人,而民间艺人的生理状态,他就是要用他的原桑儿唱故事,就是在唱故事的时候,他要显示他的原桑儿的力气和魅力,就用不同的技术来表示,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嗓子不一样,所以有人往低了走,有人往高了走。而且他们说哭,说笑,说悲哀,都有一种统一的感觉。再加上民间艺人的生活不稳定感,他们的演唱中总带着他们每人的生活经历留下的特点。全世界的民间艺人都有一种统一的感觉。它就会使旋律特别地丰富,高挑,往下沉,包括向梆子那种高音的喊,秦腔那种沙哑的叫。这里边也全有,但是分析的方法不一样,教育的方法不一样,我们的教育忽略了它们人性的一面,而突出了学术的一面。于是乎,我们没学到人性,可是一个作曲家的人性是非常重要的。一个作曲家先得感觉到自己,人的身体是在音乐里头,而且你的人性也在里头。我觉得那样音乐才能出来。作音乐得先感到自己的身体,而我等于是倒着走,所以我觉得我的路走得特长,特冤枉。这玩意儿都是在二十多岁时就应该知道的,可是我不知道。我从小就被教育控制得净玩儿脑力游戏了。我还得从新去学蓝调,然后又发现爵士,还不是传统爵士,传统爵士比较死板一些,是自由爵士。传统爵士的音调特别典型,特别美国化,确实感到还有距离,只有在自由爵士里头,你有所余地。通过自由爵士,再去懂得传统爵士和爵士的人生观。这又需要一段时间。懂得这个音乐的时候呢,我也不能照搬,首先我不能搬爵士音乐,我也不能搬蓝调音乐,我不是美国人。但是什么东西是我自己的?从哲学意义讲,而不只是曲式学和音乐形态,也不能光从学术与音乐的角度来讲,这是“爵士”,那不是“爵士”。如果你把这个弄懂了以后,其实就很容易找到你自己的一个声音。所以呢,爵士对我来说,是一种哲学,是一种人生观,是一个怎么活着,怎么说话的东西。包括蓝调,其实也是这么一个东西,它不光是一个音乐的东西。

田青 : 你一开始便提到音乐里的真诚,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、而且是本质的问题,但另一方面又是一个长期被我们忽略的问题。刚才我们的谈话还牵扯到一个目前很多人都在反省的问题,即我们的音乐教育。我也写过一些文章批评这四、五十年来的音乐教育。我的着眼点是:第一,我们目前音乐教育的模式,基本上是西方的模式。其中一半是学习前苏联的,另一半是“改革开放”以来学习西方现代的一些思想、方法。苏联的模式,实际上也是西方十九世纪末、二十世纪初的东西,除去意识形态的部分,它的教育思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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